振慈媽媽
電影『My Sister’s Keeper』故事取材於發生在美國的真實的案例。一對夫婦育有一子一女,原本是美滿的家庭,但在得知兩歲女兒凱特得了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症之後,家庭生活從此改觀。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透過醫學科技與遺傳基因改造的做法,為凱特再懷一個具有完美基因配對的孩子。但如此的做法卻產生了道德與倫理的雙重問題。對於愛女心切的母親,她別無選擇不計代價地救凱特。而這方法就是犧牲凱特的妹妹安娜,讓安娜成為凱特的保命良丹,不斷提供凱特醫療所需的藥糧,包括臍帶血、幹細胞、骨髓等等。他們必須共同經歷各種繁雜又痛苦的治療與移植過程,過程中彼此惺惺相惜。在漫長的治療過程中凱特認識有同樣遭遇的男孩泰勒,而泰勒面對並同時的開朗與豁達,讓凱特暫時忘卻化療的痛苦,…。影片描述絲絲入扣,感人肺腑,而突顯的問題也發人省思。
倘若我是凱特的母親,也會做相同的選擇。家中若有病痛或特殊的孩子,那是父母心中永遠的痛。身為父母者總想費盡心思,傾囊所有,希望對孩子能有所助益。當孩子有病痛或是有障礙時,父母會不自覺地將期望寄託在另一個孩子身上,儘管這是不公平的,但身為父母很難跳脫這樣的迷思,因為愛沒有對錯。
假若我是姊姊凱特,我不會同意從妹妹身上取所需組織。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,若從妹妹身上取走組織能讓自己存活,情況固然可喜,但對妹妹造成有形與無形上的傷害,自己的內心又如何能夠坦然面對?我想學習男孩泰勒的開朗與豁達,就讓自己如同櫻花的精神,生命結束於最燦爛的時刻。
假如我是妹妹安娜,如何答應姊姊的請求,讓姊姊不再接受自己身上的組織?這個是天人交戰的問題。這其中的矛盾與掙扎,外人無法意會,更無法言傳。假設答應姊姊的請求,不再提供自己身上的組織,看著姊姊受病痛折磨,內心的煎熬不亞於姊姊身上的病痛。假設不答應姊姊的請求,執意讓姊姊接受自己身上的組織,姊姊是否能夠勇敢接受一切?最後,我想就讓姊姊做自己生命的主人,直到生命的最終。
在我的家庭也有一個特殊的孩子,小女是一個自閉症患者。在孩子幼年時,身為母親的我,對於自閉症一無所悉,一路走來跌跌撞撞,真的是身心俱疲吃盡了苦頭,那時流過的淚水可媲美長江與黃河。我思索著,這會是我生命終難以承受之重嗎?漸漸地,我終於找到與孩子心靈解碼的鑰匙。我想,除了耐心與愛心,無他。外界偶爾有異樣的眼光,我呢?彷彿穿上了金鐘罩早已無所畏懼,反而信心滿滿。當孩子又學會一件事時,全家欣喜若狂,如獲至寶,生活中充滿了希望與喜悅,全家也因為有共同的目標,家人之間的情感更緊密,家庭生活更和諧。
記得去年母親節,臺北縣政府舉辦活動為弱勢團體所生產的產品做宣導。喜憨兒老師讓我代表出席,活動時還接受主持人訪問。朋友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我,她說:聽到我為弱勢團體發聲與鼓勵家長的那番話,很感動,足以賺取一公升的眼淚。我笑了,當年可媲美長江與黃河的淚水,如今有了成果。我的寶貝在喜憨兒中和工場工作已四年多,個性開朗工作認真,同學之間相處融洽,這都要歸功於帶領的師長們,他們對於小女的呵護與調教,讓小女有長足的進步,每念及此,內心由衷地感恩。
曾經在一篇文章中讀到這樣的一段話:『生命如同一棟大建築,也許我比別人多了一棟,他築在無何人之地,無何有之鄉。我真的見過地獄的景象,但我無法告訴你,它長什麼樣子?如同我見過天堂,這世上卻無話語可形容。』的確!誠如世界是天堂還是地獄,不取於世界,而取決於你選擇的態度,宛如美麗的彩蝶,必須歷經破繭的苦痛,天地萬物皆然。
縱然,未來的路充滿許多的未知,我深深相信,愛是相生相引且永不枯竭的力量。此刻,有一句話最能一而冠之地表達我的感懷:這世上,總有一處屬於你的桃花源,讓你樂此不疲情願永生奔赴。
我的寶貝,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負擔。